看得出來，楚河今天特地好好收拾了一番。棕色夾克衫黑色牛仔褲，因為剛脫了頭盔顯得淩亂的頭發被他一把擼到後面。清爽的額頭露了出來。

楚河是俊的，只是他的俊和趙生、衛晨不同。英氣的眉眼看過去，總透了那麽一股子的邪氣。動作神情又有些輕佻，不免容易讓人貼上痞子混混的標簽。

他長街兩道的那些兄弟們在後面加油助威，引擎沒關。本就是低價回收零件二次改裝來的車。嗚~嗚嗚~的排氣管聲音低沈冗長。倒裝出了氣勢。

有的甚至開始起哄，對著鄭清薇叫嫂子吹口哨。

放學回家吃飯的女孩子偷摸瞄了兩眼，心裏總會暗暗幻想，要是我該多好啊~男孩子則駐足跟著起哄。

沒一會兒，校門口約莫就圍了上百來人。

見聲勢造的差不多了。

楚河沖剛走出校門的鄭清薇扯扯嘴角，迎面走上去，單膝跪在她的面前：“鄭清薇，你猜怎麽著？我看上一個人，喜歡到不行。”

壞男生的愛情總是這樣，浪漫致死且不留餘地。

蔡小書站在鄭清薇的身旁，神情微怔。日後再回想起來，那一天的楚河，大概是所有姑娘夢寐以求的英雄吧。

整整十秒、十秒後她才反應過來，自己多餘了。轉身湊到女主角的耳邊笑笑：“改天再一起吃飯吧。我就不擋你桃花了。”說完要走。

“小書，你等一下。”鄭清薇拽住她的袖口，沒放她走。神情有些緊張。朝她削微搖了搖頭。

小黑丫頭回頭看看她的樣子。又看了看楚河擺的這麽大的陣仗，浪漫是浪漫，說嚇人也挺嚇人的。這陣仗就好像在說：來啊~你不答應試試啊~

沒辦法，蔡小書只好退一步混到人群裏，朝她點點頭，意思我在這裏等你。

既然這樣，那不如就留下來看看，這個不可一世的混世魔王還能怎樣的深情款款。

楚河眼裏完全沒有蔡小書，也完全不care她。一雙桃花眼死死地盯著鄭清薇：“你猜怎麽著？那個人恰好是你。”

他聲音不大不小。沙沙的。打在人的心裏酥酥的。

身後一眾兄弟“哦哦~”起哄的聲音越來越大：“答應他，答應他，答應他……”

“楚、楚河，你先起來。”小姑娘手足無措，一臉慌張。

“那你答應了？”

“什麽？”

“做我的女朋友。”

“沒有。”

“沒有我起來幹嘛！”他無賴。

“我、我高中不會談戀愛的。”

“那意思就是說你也喜歡我咯？只是高中不能談戀愛。”他和她玩兒文字游戲。說完轉身過去炫耀似得朝兄弟們擡了擡下巴。痞勁兒十足。

“你，我……”鄭清薇握著拳頭，小臉鋥得通紅，“我不是這個意思。”

說完轉身就想逃走。

地上的楚河眼尖，倏的竄起來擋住了她的路。鄭清薇一頭撞在他胸口上。

小混混假模假樣地捂著胸口：“看，心都被你撞疼了。”

“咦~”周圍一陣唏噓。

人群裏的蔡小書抱胸看熱鬧，嘴角勾起來。這小子油膩的樣子難得不討人煩。

“楚、楚河，你不要鬧了，被老師看見了不好。”鄭清薇低著頭，不正面回應他，也不拒絕他。

她承認，自己體內的多巴胺分泌過多了。心跳加速、血壓升高、臉變紅等等等等……都說明即使她不喜歡楚河這個人，但是她喜歡這樣被追求的感覺。這是她身體最本能的反應。

……

對面的人沒接話。他高鄭清薇一個頭。自上而下這麽看著她。往常散在肩上的長發今兒都盤了起來，玉頸露在外面，細長細長的。鄭清薇長得是真好看。眼珠子慌張的四處亂竄，攥著拳頭，濃密的睫毛上下翻動。可愛極了。

靜了好一會兒。所有人都在期待後續的發展。

只見，楚河突然仰頭吐了口氣，喉結滾下去。混混勁兒收起來，神情認真、眉眼一軟：“清薇，我是海王星的銀河。”

……

鄭清薇擡頭盯他：“恩？”她並不明白他在說什麽。

明白的人、在人群裏。

一直抱胸看戲的人周身像被雷劈中一般。海王星的銀河？他是海王星的銀河？

蔡小書曾在腦海裏無數次的勾勒過“他”的樣子，沒有哪一種是這個樣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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